这几天冷暖锋正在较劲,天阴着个脸不搭理它俩。这时候要看风的选择,虽然已经是秋末冬初,可是如果风不支持冬天,那么阴天雾霾会持续。在这个季节交替的时刻,我游走在两个季节的夹缝中,不惑之年的我,左手边是青春的尾巴,右手边是沧桑的序幕。透过虚假的表象,触摸着自私与龌龊冰凉的皮肤,生命的年轮如涟漪般,一圈圈地荡漾开来。
遗落在小时候的很多美好,在记忆的角落里都发霉了。当纯洁被欲望死死地扼住,接踵而来的还有自私卑鄙。挣脱了无知和虚伪,却被贪婪一把抱住,我的灵魂携带着善良、高尚和美丽,在生命的尽头使劲向我招手。我看见满目的繁华和不尽的凄凉,如海市蜃楼般逼真和虚幻!又看见属于我的日子,在云蒸霞蔚的山顶燃烧起一片温暖的火焰。
总觉得热闹都是别人的,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下班的时候,骑着已经公里数爆表的电动车,穿行在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人群中。耳畔传来的音乐丝弦和大喇叭里撕心裂肺的高歌,提醒着今天是会期的最后一天了。朋友问我,在会上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吗?我说不知道,没去呢。也不是一分钱没花,第一天在道边买了四棵白菜花了八块,前一天在两元一件的小摊上,买了一把小铲子,想着可以打扫鸽子的巢窝;一个很厚的笔记本,可以记录鸽子的信息,因为自己的记忆再不能相信了;再就是一个小筐子和一壶牙签。我深刻地认识到,我最适合的工作,就是拾荒。在破破烂烂中捡拾还有用并且还能卖钱的物件,惊喜不断、快乐无限。还有就是这个职业,不存在贪污腐败、金钱和美女这些诱因,也不必担心,大可堂而皇之地在垃圾堆上呼喊,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但是理想总归是理想,虽然我这个理想有点渺小。
鸽子看着我没什么动静,以为苦日子过去了,都开始恣意地放纵。五只参加了五百公里的迟归鸽,已经在以元勋自居,上蹿下跳,整得这个窝里没一点和谐。去年的和春季的那些遗老遗少,也不示弱,死死把持着仅有的几只雌鸽,弄得暴力不断,骚乱连连。老实点的就是那些老鸽子,因为它们的孩子没有能够证明它们身怀绝技,想着在我面前得宠已经不可能了,是打入冷宫还是发配宁古塔,还是斩立决,都未可知。看着它们心事重重,忧愁满面,如同中央巡视组来到一样。我在院子里来回地踱步,鸽子站在房檐上一溜,看着我来回走动,殊不知一个看似美好其实险恶的计划,已经在我心里生成了。
我的鸽子去集上卖是不可能的,没人买是一方面,送给人家,也是耽误人家的时间。杀了吃,更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夜夜做噩梦。我的方式只能是——把你们统统送上征途,回来的,再续前缘;流落他乡的,祝你好运,还能给我一个美好的牵挂。俗话说,瓦罐不离井台破,大将难免阵前亡。给你们选择这样的方式,也算是维护了作为鸽子的尊严,并且我预备好了三条借口,来维护自己的面子——天气、直上、亚健康。
今晚通知到的,你们先踊跃报名,如果报名不是全部,我一边做动员一边挨个点名。如果我的意志足够坚决,这个事就付之实施。窝里干净了,心里也干净一点,剩下开完中央委员会再做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