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陪家人去了趟上海,头一天理所当然的去上海的世愽会受了罪,三十八九的气温让人在世愽园区无所适从,天桥的底下,有空调的空置挤满了人,父亲讲这哪是看世愽,分明就是看人头,一家人逛了一天世愽得出一个结论:不逛世愽有些遗憾,逛了世愽更遗憾!顺便提一下,我上次逛世愽后俺的日记后有位鸽友留言德国馆有鸽子看,于是这次俺是不顾三七二十一带着家人硬是排了近四个小时的队伍,父亲也在德国馆里有鸽子看的信念支撑下冒着烈日同我们一起排队,不想进了馆只是在一个厅里看到一个镭射屏上有一群鸽了飞上飞下,让俺欲哭无泪。结果出得馆来一家大小都抱怨不已。叹,这哪是我的过,都是鸽子惹的祸!
还好,由于事先订好了宾馆,大家休息得还算不错,这次两天的上海行我早就和父亲打定主义要去上海鸽市走一趟,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第二天早上五点我就起床了,看着还在熟睡的老婆孩子,俺轻手轻脚的出了门,敲开父亲的房间,母亲还在睡觉,父亲却早已起来等着我了,于是俺和父亲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来到宾馆的大厅,值班的人员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我和父亲,厅里的服务员看到我们赶紧过来问候,并告之餐厅的早餐要到六点半才开放,搞半天这帮家伙以为俺和父亲起来这么早是来贪吃的哟!想来也是,这才五点多钟,哪有游客这么早就起来的。管他哪么多,在几个值班人员异样的目光中俺和父亲走出了宾馆的大厅,正好这家宾馆厅外二十四小时有出租车等候,二话不说,打开车门,往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位于上海市大吉路的鸽子市进发。
路有多远俺也没有底,我只知道我在江的这一边,大吉路的鸽子市在江的哪一边。看着出租车上的计价哭飞快的滚动着,心里想:这哪是滚动的数字哟,这分明的滚动的俺的票子!一路与司机搭讪,聊到了我要去的目的地,幸好,这位司机知道鸽子市在大吉路上的确切位置,过了南浦大桥,不多时就到达了目的地,司机一直把我和父亲送到了鸽子市的口子上,一看车费,四十几了,想想赶趟鸽子市花了俺半袋鸽粮的钱,但又一想,谁要俺们“好”这一口呢!
上海的天亮得很早,一看时间,六点多点,原以为我和父亲是最早到达现场的人,不想路口边已然停着了一辆小面包车,车里车外早已摆上了几大笼鸽子,沿着车边向后望,零零碎碎的还有几个鸽笼摆放在地下,有几个鸽友早已穿梭其中了,不由得俺感概,上海的鸽友起得真早哟!
看看鸽市上还没几个鸽了和鸽友,于是先和父亲在鸽市对面路口的一家早餐小店先用完早餐再逛鸽市,俗话说得好:吃得饱才能看得够!说实话,这家早餐店的手艺真的不咋样。一个迟巴块早么炸得象花岗石一样的坚硬,要么炸得象海绵一样的柔软,让俺着实体会了一次“刚柔并挤”的滋味!
勉强真饱肚子,这时差不多六点半左右了,鸽市上的人开始渐渐的多了起来,鸽市上的专业鸽贩较多,基本都小面包拉着几笼鸽子而来,而从他们笼中的鸽子来看,也大多是历经了很多鸽市的“老油条”了,这些鸽子无多大新意,专业鸽贩们的鸽子天南地北的货都有,好看的,不好看的,千奇百怪的,林林种种,基本不缺,但这样的鸽子是勾不起老养鸽人的兴趣的,果不其然,这些可能是上海鸽市的熟面孔的摊位前大多是才养鸽的新手或买 鸽吃的局外人,真正能引起鸽市一阵骚动的是一些鸽市上的生面孔,提着一个不大的鸽子,里面的鸽子来源不详,但却是人人想一观的东西,当然,也不一定是啥 好东西!只不过来源不详的神秘感却是引起人群骚动的真正原因,这个鸽市上俺就遇到了几起这样的“骚动事件”!待俺细细给鸽友们道来!
最先引进骚动的是一位中年鸽友,胯下一匹黑得发亮的电单车,车后放着一四面用铝合金镶着雪白色小鸽笼,鸽笼与电单车的颜色搭配不得不,不能不吸引这个鸽子上的大多数人的侧目,当然,除了是色盲的人。这个鸽市上笼中一只灰鸽分外抢眼,是只糼鸽。待这匹“黑车”呷吱的一声在一块空地上停稳后,车屁股后的鸽笼已然处在了鸽市两旁的面上,于是乎一帮“江湖探宝者”蜂拥而至,当然,俺和父亲也是好此道之人,脚上的神经早已抢先大脑的指令占据了位于这个精致小鸽笼的左侧最近位置!但见此时鸽笼及载着这个鸽笼的车屁股已然呈环形的半包围形式,众人皆欲伸出抢此鸽的第一手接力。此时人群中有“好事者”问曰:此鸽何来!只见鸽主此时如倒骑毛驴的张果老一般倒坐在电单车上,神情颇有几分神秘的答道:此乃天落,前几日暴雨时落于我棚,见其骨骼粗壮,羽质良好,体态丰硕,确为良种之后,故留之!听其言,观其表,俺正想细问如此品象良好之鸽为何要出手之时。鸽主却是看透俺心思般的抢先出答:鸽是好鸽,但因鸽棚面积所限,棚中从不养外来之鸽,故今把此鸽显于鸽市,换几两银子买几袋鸽粮尔!
于是乎此鸽从笼上于此时传出,由一个鸽友一个鸽友的薪火相传,每一个鸽友握住此鸽免不了一翻从头到脚的评论,有的说得在理,有的说得玄乎!听听也道无妨。说到好处时鸽主免不了一翻附合陪衬,说得差处时鸽主红着脸免不了一翻争执。俺也随行就市的在传递中和父亲接手观了此鸽,一只灰壳,略带三杠,一看脚上,一正一负两个环,特比环!鸽子品象不是我喜欢的类形,于是随手传给了身旁的一位鸽友,鸽子在众人手中历经鸽事的搓磨,好不热闹,一个鸽市的重心此时在这一只鸽子上产生了震荡。在大多数人相看相执之后,终于有人问价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一般鸽市上买卖双方都不愿第一说出价格,俺看了看人群中的问价者,一年轻小生,可能是初养鸽的,鸽方在车坐上一弹腿,一只手伸出四个指头来,俺想,天落,四十这个价格倒也合理,何况是只特比环!不想鸽主用上海标准的口音随后报出了价格:四百!百字刚出口,围观的人群顿作鸟兽散。刚才还是鸽市最热闹的一个堂口在报出价格后却只有三五人观之,看来上海人的精明倒是名符其实的。留下来的人中当然包括我和父亲!因为我们不是上海人,问价的哪个年轻小伙子也在其列,鸽主看到瞬间冷落下来的堂口不免有些失落,但还是喋喋不休的讲起话来,上海话着实让我的耳朵受了罪了,俺只能在他讲的只字片语中寻找他讲话的主题,经过俺不太准确的翻译后大意为:别看现在这只鸽子无凭无据,待到秋后比赛完毕从获奖鸽的信息中或许此鸽是上海大名家的鸽子,到时此鸽四百元你们就是想看一眼也难的!
但落花有意,留水无情!鸽主再讲也无济于事,看着最后一个问价者的离开,鸽主只好暂时进入沉寂期,父亲在我身旁,表情木然,我知道,刚才这位鸽主的讲话父亲如听天书般,可能一个字也没能听懂,拉拉父亲,赶紧离开这里,免得引起这位鸽主的错觉,以为我们想要这只鸽子而成为他卖鸽的最后两根稻草向我们无尽的倾诉就麻烦了,父亲还好,听不懂可以不听,俺却能听得懂一些,这样的倾诉我的耳朵可是受不了的,于是我和父亲离开了这个已经清轻的堂口继续逛着上海的鸽市!此次骚动带给我的思考是:买东西先要准备好行头,以期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位鸽主的黑色坐骑与白色小鸽笼的搭配可以说是天衣无缝,黑白配的经典被人用到了极致,从一头他到鸽市就引人注目就是他此行装配成功的最好例证,但终归广告做得好货却不太高!乱喊价带来的后果是:门可落雀,无人问津的场面!
第二次骚动的源头是两位鸽友,一个刚来鸽市,提着一只小布木笼,还末站稳,另一个鸽友好似早以约好了般的迎了上去,并大声讲话:鸽子拿来了。此话说得声调高昂,字正腔圆。而且是用普通话说出的,大凡是个中国人都听得懂的,而且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这个鸽市上能听得到他话音范围内的耳朵们都竖了起来。问者继续问:听说老兄最近关了一只“胡XX”的特比糼鸽。“胡XX”,这个名字或许不养鸽的人不知其人,但但凡是在中国这个鸽子江湖混迹过几年的鸽友们大多或多或少的听说过其大名的。一路XX鸽系数年来在中国鸽界飞得是风声鹤起。但近年来打着其名号挂羊头买狗肉的却让想得到这路铭血的鸽友们望而却步。今天此处爆出这路鸽的血系来,看来是大有来头的。只见此时手提鸽笼的鸽 主所小木笼提到与目平行的位置,让问者隔笼一观,只见此人不观已,一观却是语出惊人,只见其声讨调突高五度,喋喋不休的讲起了大名家“胡XX”的这路当家鸽系来,讲到动情处更是青筋爆出,口沫四濺。据问者讲,此鸽无论羽色、骨架及神态无一不是胡XX当家嫡传之后,并以此鸽的外观推出了其父母及平辈,好似他比胡XX可能更了解此鸽一样,想来上海滩就是出高人的地方,如此隔笼论鸽的高手俺也只是在传说中听说一二,但还能通过隔笼观鸽后推出其父母平辈者倒也是闻所末闻,着实让俺彻底的“服”了一把。随着问者高八度的音调,听音而来的鸽友陆续多了起来,果不其然,正当我和父亲有意近观之时已然发现我们已经处于这两人的最外围之处,只能听其音,却不见其人与鸽。原来此处在我脑海里正在搜寻胡XX的鸽系时早已形成了铁桶式的包围圈,鸽市上一大半的人因胡XX的响亮名头而慕名而来,尽管这只是一只传说中的胡XX的一只天落鸽。看着这水滴不进,刀刺不破的圆形人墙,俺使出浑身解术也无法破解,最后只好仗着不太矮的身材,垫着脚,使劲的抬着头才勉强一观内容。人群围着的是两名男子,相互一问一答,问者问的都是在场鸽友们的心声和疑问,答的如外交部发言人般的机智和谨慎。一问一答,如同双簧表演,与这滴水不漏的人墙一般,但俺心中的一些细小疑问(或许是在场所有鸽友的细小疑问处)却被他两人含乎的一语带过。但大体听来还是哪么一回事!一问一答,最终在一鸽友的提价上呷然而止。看来这个问问到了关键所在。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大家的眼睛都盯着这一问一答之人。答之人没有象上次哪位鸽主哪样伸出四个手指头。而是用再来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普通话报出了价格,三百元整。各位同志哥,三百元,不是美元,是三百元人民币,我在外围,还以为听错了。但经父亲的证实,准确无误。这次的人群可没有上次哪位鸽主报价后作鸟兽散的景况,大家立在原地,都在等待,说实在话,这样的价钱,是个养鸽子的人都会心动。所况胡XX的名号可是几千块都买不来的哟!正在思索之间,人群中已然有人出手了,三百元,我要了,相来这位哥受了一问一答者普通话的感染,也讲起了沪普来。正等鸽要出手之际,人群里又传来一个上海口音,三百五,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