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交,选育,鸽子,猪与《素女经》
(三) 实用与观赏两种性质的标尺问题
当然,上面说的其实已经是这一事件的观赏性质,至于它是实用性质,所谓宋朝人说唐朝事,则要退到好几千年才好说,那就是这次交媾有无成果?或者说是造出了某位小皇子没有?还是搁便器作肥料了?
这个例子说明的是实用与观赏性质的标尺问题!
就这一问题,好比再说刘伶,从鄙人喜舞文弄墨笔耍花腔的天性出发,他自然就成为鄙人要师法的模版(脱裤子还往人前站这一手就算了,学也是四不像),这其实就意味出了他的实用性;遗憾地是在历史的河岸回首一望,他不过被归以辞人,命为帮闲――换言之即是只有观赏价值。
相对而言对于没什么看头的猪来说,最终它要靠各种作料来维系它的吃头,它的存在,可能就为了人在餐桌上嚼的那么几口――这一口以秒算,秒不过数十;而能否上餐桌以月算,也不过四五个月。这就是说,“历史的脐带”对于这一物种尤显珍贵,因为通常的情况是断乳不久,无论雌雄都会被阉掉――据说这样长得快一些――这方面我可以拿出一些传闻,就是偶尔有一两个没弄干净,那么一两个月以后(饲料加有激素,所以性成熟期也提前,但有谁知道真熟假熟?)会在圈里乱折腾,上这个的背抱那个的腰,搞得别的兄弟姐妹都对它有意见,猪圈里的混乱和不堪可想而知――这时候再阉一次也于事无补,一般是赶紧打发完事省得麻烦――听着别人这样的经验,我在嘻哈之后思潮起伏未止,同情之余,我忽然想,这种特殊的经历比幸而为公的种猪更像回事,更像性,更像欲,因为它产生于人为的大力压制之下。这便是这一物种“历史的脐带”的存栏概况:十条阉掉九条留下一条――留下的自然是白千里挑一,打一开始好,以后也不能坏起来,否则就用下一条接上,根本没有商量!
现在,还有人管甚不顺眼的长相叫“八克相”,这有点损,但形容一脸的横肉和竖褶子还是相当的形象。做为我儿时的记忆之一,我对“八克相”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凭吊式的情结,而这要追溯到我垫着双脚执意去对着一只肮脏的猪探头探脑。在我对“八克相”猪肉年复一年的盼望中,突然意识到盼到嘴的不过是狗尾续貂的玩意儿,而紧接着,我马上意识出,“八克相”似乎绝种了……
我痴情极了,像打听远在一方的情人,我总是跟有可能知道的人打听“八克相”的行踪。原来它还在,还挺着那口老大的肚皮,只是,要邂逅要重逢地点只能锁定在深山老林里――我想去那些遥远和真实的地方看你,可是,我厌烦被湿气冰冻的泥巴,
(四) 就着
现在就以崇奉者的姿态靠近它们,来一场连毛带血的拾荒:
猪头据说就数“八克相”难收拾,滚沥青拔不掉,刮又刮不掉,只能把火钩子烫得红红的挨褶子烫,一边冒青烟一边“吱吱”直响,燎毛味熏满了屋子,可还是不能保证弄干净,煮出来总能找出毛茬子,吃下去总有时候割嗓子。说到这里,应该把早几年通用但近二年已经废弃的方法提到,主要怕失传。
几年前杀猪褪毛也和现在一样要搁在水里烫,所不同地是下锅前会先在后腿大小腿关节上豁一小口,豁开全皮,然后用卖肉磨杀猪刀的那根钢杵子沿皮下划拉一通把皮和皮下组织分开。剩下的工作就是对着这个口子吹气,这需要诀窍,有这一手的人吹猪就像吹一只大气球,当然更像一个没事找事的人攥一根猪胳膊做人工呼吸,总之很快就会把一只瘪猪吹得滚溜浑圆;到这时候屠夫往往也会客串一下鞭尸犯,拿老大的棒子照着猪尸翻来覆去没头没脑就是一顿乱打。这里想开口骂屠夫的人先压压火气,因为屠夫这个做法是为了使猪体胀得更均匀更快,所以事先他把那条当成了吹气口的猪腿已经扎死了。再剩下的工作就是刮毛了,胀起来做肯定容易,效果也好,从这个意义来说,屠夫这一行当里多少也含有艺术品性,并不是有力气有胆子不怕脏敢动刀子就成。
现在我怀疑这个方法其实是专门为“八克相”量身定做,等外国猪进来以后,这个方法就渐渐式微,从我这里不远仍然运作的杀猪坊的情况看,近五年都不再“吹”了,据说是因为外国猪长得结实,平顺,活着硬挺死了也硬挺。
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风。我父亲在天津当兵时见到的就是另一样了,那地方采用的是棒杀,只要想想也必须承认,和这样的一比,我跟前的这些屠夫都评得上人道标兵。我爸当兵那地方杀猪和杀骡马等大型牲口一样,但是方法却比搞骡马次――棒杀骡马是用大斧头先猛击这些牲口的天灵盖,精准的话可以一击毙命,而我爸见过的这拨人方法还没进化到这儿,他们杀猪像以前对犯人施棒刑,而且表现得不长眼睛,好几个人围着一只被捆好的猪捉圈儿打,这个打脊梁,那个扯上了肚皮,还有的专找屁股,打了几百下都没有一下打对地方,可怜那只猪被打得遍体鳞伤鼻青脸肿,在号叫了近一小时后终于被活活打死,等死了才拿刀子放血。
类似的事情我的大爷年轻时候自己想杀一只鸡,因为他是被大家一致视为书生秀才式的人物,而他当时身上满有些经纶之志,所以他就觉得非自己杀一只鸡不可。他一连准备了三天,三天来他只干一件事情,就是追着一群鸡的屁股四下转悠。因为都到年主了,我爷爷就要自己来,我大爷当然不让,结果他哆里哆嗦也不知道怎么杀的,反正一刀子把鸡的鸡冠扯下来了,而这只鸡却飞走了,找都没地方找。
我倒希望我父亲看到的杀猪的和我大爷一样,是个新手;或者,那拨人纯一群二百五。
褪过猪毛的人会有一个相同的感受,就是小便处的毛特别难刮,刮刀不行就是拿钳子夹着拽也如蚁撼巨石一般,拿红火钩子烫吧那地方又软绵绵的不像脸上的死褶子好烫,所以现在的做法是“一刀切”,连“历史的脐带”与它上边的毛一起割去,像一个和尚罩着毛坎肩,本就同根,死亦同庚!
文章目录:
(一)育种与历史的脐带
(二)
(三)实用与观赏两种性质的标尺问题
(四)就着
(五)不似人道,却合物道
(六)杂交与祖宗像之关系
(七)纯艺术领域的相似困惑
(八)古今中外的不谋之合
(九)杂种坚守育种线
(十)地方的名羽们
(十一)山区过时的余血――糟糠之妻?
(十二)国血鸽命运的另一半
(十三)为国血正名
(十四)引种的绕树三匝
(十五)育种碰到屎壳郎
(十六)剥茧抽丝,真蛹昭然
(十七)第一号名羽:“钢刃”飞来
(十八)做父本的媳妇和倒插门女婿
(十九)本土系的框架
(二十)引用资料:飞行与气流变化之关系[A]
(二十一)引用资料:飞机与气流利用之关系[B]
(二十二)异地不同春与国家赛冠军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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